第二章 账 房
  来到易记粮铺跟着吴账房做学徒的易天行也就用了半年时间,就把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摸透了。用吴账房的话来说管账这事也就是进销存,那年那月粮铺进了多少米,铺里后院仓库里存着多少,每天卖出去多少,一笔笔记下来就行。

  这做起来就是没营养的现代流水账嘛,什么一笔笔记下来,进出都没个票根,只管往上记一笔。难怪是个识字的懂计数的都可以做。前三个月下来吴掌柜从手把手教易天看账、识账、记账、销账的步骤一步步带过来。

  接下来易天就可以在吴账房的监督下,自己独立完成账务,连伯父看了都赞不绝口。半年后吴账房除了最后销账画押以外的事就全部推给了易天来做。可怜十来岁的孩子,每天被一个无良大叔逼着做账,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停的记账,易天的字写的还算是比较工整,没办法,吴账房定下的规矩,写的叽叽歪歪的鸡爪字都要重新写。

  为这事起初一个月内易天被折磨的每天都只能睡三个时辰,其他时间都是在练字,写不好重写,心理压力太大,有点像天朝小学生那样每天都学不完。

  吴账房这段时间开始空闲起来了,收个徒弟就是免费的帮工,而且这帮工把自己的事全做了,最后只需要自己看一下,签字画押就行,每个月五两银子的工钱照拿,吃住都靠着东家,这小日子过得滋润起来了。吴账房自科举落地后就对考科没了信心,想想自己都快四十岁的人了,从十六岁开始考,除了二十六岁考中秀才那次,本该是意气风发,没想到接下来次次落地,一生蹉跎都被考科所累,到现在也没成家。

  人手头有钱有时间了就会有爱好,男人无外乎酒色财气,所幸吴账房只占了酒和财。易天自打第一天看到吴账房就发觉他酒瓶不离手,有时清晨起来就是满口酒气,为这事和伯父说过几次了,伯父总说吴账房就这爱好,由他去了,再说只要他账做得好,谁还管他其他事。易天行观察了好几次,吴账房平时很少出门,没事就在他自己的小院子捣鼓捣鼓,也不知道那来的这么多酒。

  照吴账房这样子喝酒,每天起码要有两斤,难道是自己酿酒?这个问题一直缠着易天行心头。但吴账房为人警觉,他的院子不允许别人进,伙计有事就在门口叫他。掌柜易大也不会来他的小院,:“师傅晚上好兴致啊,忙活了半天,可否为徒儿指教一番,也好让徒弟我多学点手艺”。说完还指了指易记的米袋子。

  吴账房叹了口气,心里想到日防夜防小贼难防,只好细细道来。原来吴账房原名吴有道,以前家里是酿酒的,虽说是醉心于科举,但是家族的产业从小就耳闻目睹,酿酒制酒都是个中好手。

  易天听完彻底鄙视了一下:“这算什么,河湾县城就光北市这块卖酒的铺子都不少,需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么”。

  吴账房听完冷哼一声:“这是家传的秘方,怎么是街上那些浊酒可比,而且我这酒如是普通人喝了强身健体,习武之人喝了可助其行功,连修仙之人喝了都说好”。

  初时易天听的不在意,最后那句倒是勾起兴趣了,:“那你见过修仙人喝你的酒了?”

  吴账房红着脸说:“我也是听我父亲这么说过而已”。

  易天行听了满脸失望,然后指了指易记的米袋子。吴账房看了下有点心虚,只说了句“那是陈粮,反正铺子里有的是,卖不掉霉烂了也可惜”。

  “那小罐子里是什么啊?”

  吴账房一听忙捂着罐子,像是抱着命根子那样,越发让易天行想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了。

  其实每年粮铺里面卖不出去的粮食都会想方设法处理掉,通常是新粮掺旧粮,这也是行规了。想到这里易天行看了下院子,其实买酒也是条赚钱的路数,也可处理掉铺子里的库存,这是要和伯父合计下才行�